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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苍竞】过竞千帆（1）

章一：人生若只如初见

    苍狼和他祖王叔的人生初见，大概当事人中只有一人有印象。彼时，正是小苍狼的抓周礼，苗王宫中一派喜气祥和。虽是家宴，没有各个部落的贵族前来贺喜，但是王室中成员却悉数到场。 常年居住北地的北竞王竞日孤鸣，虽然年龄只有十五岁，却已经是整个苗疆辈分最高的王族了。不同于只比他小三岁的千雪孤鸣的恣意，背着苍狼“祖王叔”名分的竞日孤鸣，比他实际上的年龄，看上去要稳重的多，也虚弱的多。

    “咳咳咳，小王拜见王上。”

    “王叔，不必多礼。快来看看，这是孤王的儿子--苍狼。”竞日孤鸣慢慢走上前去，只见他的苗王侄子怀里抱着一个毛绒绒的球，只有一岁的孩子还是小小的，一旁的千雪早就动手要上去摸，却被孩子蓄着点泪花的蓝眼睛盯着瞧了半天，没有下去手。

    “王兄啊，这委委屈屈，要哭不哭的，还真是没有男子汉气概！”大概是千雪的声音太过洪亮，吓到了襁褓中的孩童，这要哭不哭的，一下子就变哭了出来。苗王见状，一脸无奈，奈何王后希妲此时在内中操持抓周礼 的准备，本来只是想抱出苍狼透透气，没想到却被自己弟弟给吓着了，一向粗手粗脚的苗王只能笨拙的开始哄。

    “小千雪啊，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不省心。”竞日探过身去，“王上，还记得千雪小时也是小王带过的，不如让我来试试。”苗王正在焦急，听了竞日的话，赶忙将怀中抽噎不止的孩子交给竞日。

    “王叔，那就劳烦你了。”好吧，虽然王叔也是个少年。

     大概是竞日的穿的衣服太厚，不同于苗王身上的肃杀气息，让人觉得温暖；也可能是竞日的声音太温柔，不同于千雪的青春急躁，让人觉得舒适。孩童在略显稚嫩的怀抱里，悠悠的停止了哭泣。一双浸过水的蓝眼睛，望向这个面目还没有完全长开，但是隐隐自有风华的少年，充满了好奇和欣喜。然而毕竟竞日孤鸣自己的年纪尚轻，一直以来身体不好，抱了一会儿竟也微微喘息，幸而孩子哄好了，便想交给苗王。全程瞪大眼睛的千雪一脸无语，“王叔啊，我还记得小时候你可没这么抱过我啊。”

    “小千雪，你这么大时候，我才几岁，你指望小王能抱动你吗？”

    “哈哈，多谢王叔了。来人，带王子去王后那里吧。王叔、千雪，我们暂且下去休息一下，半个时辰后，苍狼的抓周礼正式开始。千雪，你做王叔的可不要捣乱。”

    “是，王上。”

    “王兄，你说的什么话。我也要去给王侄准备添几样物件，王叔，我们一起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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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千雪将自己准备的一把刀鞘放进那一堆物件里，一直念叨着“是男孩子，就应该学刀啦。王叔，你也放个东西进去啊。”

    “小千雪，你看，那不是我放的兔毛围巾吗？”

    “王叔，你真是，哪有放这个的。”

    “哈。”

    苗王站在一圈奇珍异宝、笔墨纸砚、大小物件的外围，和身旁的千雪、竞日说着话。亲近的大臣们、内廷女眷们则分立稍远，小声猜测小王子会抓什么。苍狼则在一堆东西中间爬来爬去，看起来对什么都感好奇，却又只是看看就放下了。一个不留神，小孩子跌跌撞撞的向苗王冲了过来，然后一把抓住苗王悬在腰间的一枚私印，玩了起来。苗王顺势将他抱了起来，将私印接下来给他玩。

    周围霎时一片肃静，瞠目结舌的看着象征王权的印章在周岁幼儿手中被翻来转去，还沾上了口水。苗王转过身面对站在身旁的竞日，“王叔，这孩子的乳名苍狼，是孤王和希妲起的。按苗疆的祖制，由辈分最高的人，在抓周礼上给孩子赐名，就请王叔辛苦了。”

    “承蒙王上垂青，小王一试”。低头思索之间，只见原本玩着私章的苍狼，空出一只手，又向竞日抓过来，竞日下意识向前走了半步，孩子忽的又抓住了竞日的一条发辫上的一片月形玉饰，将私章和玉饰碰在一起，发出不大的金石相撞之声。苗王觉得有趣，注视着自家孩子，千雪却早已不见踪影，想必和罗家的狂小子出去疯玩了。

    “王上，苍越孤鸣，可好？苍者，苍天苍野，苍山苍月，茫茫无际，包含乾坤；越者，飞越穿越，跳越跨越，层层递进，一往无前。”殿中静寂，北竞王少年独有的声音温文尔雅，唯有苍狼手中金玉相击的脆响不时响起。

    “好，就叫苍越孤鸣。”随着苗王一番思索后，高声宣布，苍狼手中的那片月形玉饰终于被金制的私章一击而碎，断成两截。

    “哈哈，小苍狼这力气，不比小千雪差，将来也是武学奇才啊。”

    “王上万岁！苗疆永固！”殿下众人齐呼。却无人注意到，苗王因损坏物品而流露的不悦（苗疆传统，抓周礼上损坏物品视为不吉），却因竞日一句话消散于无；也无人看见被抓住发饰的竞日，在那一瞬间耳后留下的一道冷汗。